【酒茨】妖贰拾玖
贰拾玖.
丰收节就在我和茨木一夜的闲聊中到来了。
一到这样神圣的日子，寮里总会显得非常冷清——要不是忙着摆摊，要不就是早已有了自己要去的地方。通常在这一天，人类和妖怪之间的敌对关系会稍微缓和一些。
平日里跟我玩的好的妖都出去了，晴明他们去找了大舅。那么现在，我终于可以和茨木单独两只妖出去逛逛了。
晴明寮离京城有些距离，其间需要穿过一片森林，再走些许路程才能到。
我和茨木正走在森林里。
“茨木大人，听说晚上的时候京城内会有烟火晚会？焰火好看嘛？”
“祭祀完毕之后便会有。焰火挺好看的。丰收节每年都会有，汝要是想看，明年还能来看。”
“您会跟我一起嘛？”
“会的。”
“太棒了！”
我欢呼。每年都能跟茨木在一起的感觉真不错！
树林间突然闪过一道身影，那物动作太快我没看清楚，只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抹紫色。
不过很快我便知道了此妖的身份。
紫色的长发披散着，腰间挂着三把看起来威严无比的长刀——与我记忆中的那个身影交叠——是鬼切！
他注意到了茨木，停下身影后缓缓朝着我们走了过来。
他想做什么？
那个血淋淋的场景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，而那个场面的始作俑者，就是面前此妖！我下意识地挡在了茨木身前。
“鬼切？”
“茨木童子，好久不见。”
“汝为何在此。”
“我说过，要还你一个人情。”
诶？这对话听起来倒是蛮和谐的，似乎……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血腥暴力？
“等等，这是……你的新欢？”嗯？新欢？指的是我吗？怎么可能！
我忍不住反驳：“你不要乱说话！我是茨木大人的……侍，侍从！”
“清叶，不必如此。清叶是吾之妹妹，汝不要乱说。”茨木摸了摸我的脑袋，对着鬼切说道。
鬼切道：“哈哈，是本人唐突了。也对，你是怎么样一只妖，不可能会变心。”
哇……这位兄台你也太直白了吧……
接下来他说出来的话就更是让人震惊了——“我去找了酒吞童子，告诉了他当年的事情。我已经把那团记忆光球传给了他，但他似乎依然没有任何记忆。这五十年来的事情我已听说。呵，这个糊涂的妖怪，竟被一只女妖迷惑，神魂颠倒到这份田地。今日我去的时候，他还有些恍惚。真不知你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……或许他在过去的几百年里算是好妖怪吧……该做的我都做了，剩下的，就看你了。”
呵，这个妖怪话也挺多的。
茨木沉默不语。过了一会儿，他道：“挚友是最好的妖。”
我知道，他指的是挚友，不是如今这个鬼王。
鬼切突然笑起来：“真是只痴情的妖怪。不过我欠你的人情还没有还完，那团记忆也不过是用来物归原主罢了。日后若还有什么困难，尽管来找我便是。我先走了，祝你们丰收节愉快。”
说完他便飞快地离开了。
茨木转头看向了大江山的方向。
我有些于心不忍，但这些都是茨木自己的选择，他要离开还是留下，从来没有妖逼迫他，就连那只妖都没有。
“茨木大人，您日后有何打算吗？”
茨木思索了一会儿，道：“这次之后，会去四处转转。”
“我……”
茨木却很快道：“汝不用再跟着吾了。”想了想，他又补上一句：“汝还有自己的生活。”
我眨眨眼，没接话。
茨木先我一步走到前方，落下一句话——“快走吧。”
我垂了垂眼眸。刚刚还不是这样的。
是了，从离开大江山起，我与茨木就有了一层隔膜，确切的来说是茨木与每个人都有了隔膜。我本以为我会是特殊的一个，但事实告诉我并不是。
那只妖真是太讨厌了！
我握了握拳，追上了茨木。
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无声息地改变了。
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们不愿承认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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